第(2/3)页 云楷到府时正是辰时,陆太师尚未从衙门回来,陆夫人便与方夫人一同亲自去迎。 方夫人心里头始终七上八下的。 云家的孩子死在陆家,这笔账无论如何都与陆家脱不了干系,云楷此番前来,是兴师问罪?还是要与陆家彻底决裂?无论哪一种,都叫她捏着把冷汗。 却不想,那云楷虽已至中年,身姿依旧高大伟岸,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丰神俊朗,儒雅端方如昔。 待见到陆夫人与方夫人,尤其是望见自己的亲妹妹陆夫人时,他喉头动了动,话未出口,眼泪先落了下来。 “妹妹……”他哽咽着唤了一声,陆夫人早已红了眼眶,心中忐忑万分,在这一声妹妹中,终究是卸下心防,兄妹二人相拥而泣,廊下的晨光落下来,照得两人肩头颤动,那哭声里有痛失骨肉的悲,有兄妹相见的酸,竟半点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。 陆夫人靠在兄长肩头,哭得浑身发颤,先前种种担忧,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。 方夫人站在一旁,见此情景,悄悄松了口气,抬手拭了拭眼角——原是她多虑了。 …… 云楷去了墨兰居。绿萼守在棺旁,周遭摆满了镇凉的冰块,她却似毫无所觉,神色呆滞如失了魂魄,只直勾勾地望着棺木。 自云婵死后,绿萼恸哭一天后,陡然失声,如今只能偶尔说出话来。 云楷见状,眉峰微蹙。 他上前一步,望着棺内女儿没有颜色的小脸,眸色沉沉难辨,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了拳,指节泛白。 他单独将绿萼带到空置的厢房问话。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绿萼忽然疯癫起来,沙哑着嗓子,竟说出了连贯的话来,两手乱挥:“奴婢不知!奴婢什么都不知道!要问去问夏莲啊!她日日在姑娘身边伺候,知道的比奴婢多得多!” 那模样看似癫狂,话里却精准地将矛头指向旁人,显然是想转移视线。而她说完,也是用尽了力气,轰然倒地,口吐血沫。 云楷眉目骤冷,周身气息沉得像要滴出水来。恰在此时,门口传来长随常瑞的声音:“老爷,陆家少夫人来了,还带了夏莲。” 陈稚鱼独自一人走了进来。 云楷眯起眼,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外甥媳妇,方才绿萼语无伦次间漏了些口风,他已隐约拼凑出几分内情——他那不成器的儿女,竟算计起陆家新娶的少夫人,妄图设计她红杏出墙。 直到今日亲眼见了人,他才陡然明白,他那畜生不如的儿子,为何会对兄弟之妻动了歪念。 眼前这女子,眉目清丽却自带风骨,沉静的眼神里藏着聪慧,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,偏生他那蠢儿,竟想用那般下作手段毁了她。 一股混杂着羞愤与痛心的火气直冲头顶,云楷握着拳的手,指节已隐隐泛青。 陆家父子去,说是兄妹二人有违伦常,被发现后,云享害怕此事闹大,失手掐死了云婵。 他心知其中还有内情,只是当这内情还牵扯上陆家人,还是这样的真相时,他沉默了。 陈稚鱼立在当地,坦然迎上云楷探究的目光,不卑不亢道:“云舅舅,夏莲就在外面,她是云婵姑娘身前最贴身的侍女,想必知道得比绿萼更清楚,只是……在她回话之前,我想斗胆,为她说句话。” 云楷眼眸微眯,将她看着,而她端手立着,神色平淡。 第(2/3)页